第五十八章你主子我向來都不記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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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離去的前一晚的篝火宴會上，皇上和顏悅色的說謝清安極力將賞賜交給顧南衣的時候，清歡一點兒也不驚訝。她有想過他會將兵權交給顧南衣，卻沒有想過鋪墊的那套說辭會那樣無恥。
她笑呵呵的跪在地上，一臉欣慰的看著楊公公將聖旨交到顧南衣手裏，說：“恭喜。”
顧南衣只是拿眼睛斜了她一下，從地上站起來，將聖旨交給五一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，便朝著她對面走去。
她撇了撇嘴，在心裏默默的罵了句王八蛋，亦怏怏的從地上站起來，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。她招了招手，笑的一臉揶揄：“小栗子，你看顧南衣像不像南昭要來西楚的時候，我的模樣？”
小栗子看著三殿下周圍圍的一遭人，讚同的點了點頭：“主子你要不要這麽記仇？”
她哼了一聲：“你主子我向來都不記仇。”
說罷，她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酒杯，淺啄了一口，嘖嘖感嘆了兩聲，看起戲來。隔得有些遠，聲音雖不清晰，還是能聽得真切。她凝著顧南衣左右逢源、心裏笑嘻嘻心裏罵唧唧的模樣，沒由來的感到愉悅。
所以嘛，老天向來是喜歡因果循環，且循環的毫無道理，你看它饒過了誰？
顧南衣舉著酒杯，應對著各路的寒暄，唇角的弧度如一。
“裴太尉，你這樣說，實在是太擡舉我了。”
“安將軍，千萬別那麽說，以後我還得仰仗您。”
“陸大人，著實是客氣了，我與陸公子向來交好，未曾有過矛盾。”
……
顧南卿冷眼坐在一側，手裏的酒杯，幾乎要變了形。
清歡瞧著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樣子，笑彎了眼，正要起身去湊湊熱鬧，顧南卿卻搶先了她一步。她看著他站起來，腳步頓了頓，笑瞇瞇的看著他走了過去。
“恭喜三弟。”
顧南衣聞言扭過頭去，眼神冷了冷，不過是剎那，便恢覆了正常。他從桌上倒了一杯酒，仰頭盡數倒入口中，說：“大哥客氣，這杯酒我敬你。”
顧南卿亦將杯中的酒飲盡，道：“三弟客氣，這杯理應我敬你。”擺出一副欣慰且感慨的長者姿態：“畢竟你長大了，手中都握有兵權了。”頓了頓，緩緩道：“大哥是看著你長大的，原以為你紈絝沒出息，深信你是太傅口中的‘爛泥’，大哥……”
顧南衣的眼神冰涼，唇角的弧度卻始終如一，他打斷他，笑道：“我記得之前大哥好似問過我對於爛泥怎麽想，我當時說是應當問太傅。”他環視了一周，目光定在一處，揚聲道：“李太傅！”
李太傅聞言走了過來，疑惑道：“三殿下，你找我？”
他點了點頭，笑道：“是有事要請教太傅。”看向顧南卿：“大哥說一直記得你講的那句‘爛泥扶不上墻’，還道爛泥本就應是踩在腳下，對扶上墻這一說法不解。所以，太傅可否為我大哥解個惑？”
李太傅沈思了一下，豁然笑道：“這不過是一句坊間的俗語，亦是我氣極時的口不擇言，本就唔什麽道理可言。”看向顧南衣：“三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才好。”偏頭看向顧南卿：“大殿下，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等到顧南卿點了點頭，他才接著道：“大殿下，無論是爛泥，還是其他，都有自己的命運，都不應被踩在腳下。你這樣的想法，很是讓我憂心。”
顧南卿掩下眸中的暗沈，笑道：“是我一時愚鈍，勞太傅憂心。”
清歡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，顯得格外的突兀。
她看向聞聲偏過頭來的三個人，擺了擺手：“剛剛看到了一只狗不小心將自己絆倒，委實是好笑，沒有忍住便笑了出來，是不是……打擾你們了？”
顧南衣看著她，輕笑道：“怎麽會。”
還未等顧南卿說話，他便問她：“你過來是做什麽？”
她看了一眼面色發黑的顧南卿，便移了眸光，笑道：“我過來恭喜你啊。”
許是氣氛有些緊張，李太傅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腳步急促的離去。
清歡看著他的身影，感慨道：“太傅真真是年紀大了，終於曉得年輕時自己口業重，明白了很多道理。”
顧南卿冷笑了一聲：“比如？”
她扭過頭來，笑意盈盈的看向他：“比如，飯可以亂吃，話不可以亂講。”
“將將謝太子說看到了一只狗被絆倒，我瞧了半天，沒有瞧到。謝太子可否給我指一下，讓我也看看那只狗，亦樂上一樂。”
她聞言聳了聳肩，說：“那只狗曉得自己出了醜，自是跑遠，免得再讓人笑話。”擡了擡眼：“這樣淺顯的道理，大殿下竟不曉得？”
顧南卿笑了一聲，酒杯在他手中發出破碎的聲響。他松開手，轉身離去。
清歡向一側湊了湊，小聲問道：“我是不是惹你大哥生氣了？”
顧南衣點了點頭，眸中閃過細碎的笑意：“你也曉得。”
她“哦”了一聲，說：“那就好。”
他似笑非笑的問道：“你故意的？”
她坦然的看向他：“對啊，我是故意的。”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我原本還擔心他不生氣來的，現在看來，是我高估了他的脾性，亦低估了自己的能力。”
顧南衣看著她，眼神涼悠悠的：“是你讓父皇將虎符交予我的？”
明明是疑問句，卻說出陳述句的意味兒來，清歡撇撇嘴，把玩著手裏的酒杯：“我哪裏來的能耐，讓皇上將虎符交予你？”
“銀狐是你獵到的。”
“他娘的，老子沒獵到！”她聞言暴躁起來：“別人不懂得當時的情況也就罷了，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。那銀狐不是我獵到的，是它自己撞上來的。你看那小祖宗除了狐頭有些腫之外，那裏還有傷痕？！”
她四下環視了一眼，語氣略略有些無奈：“偏偏那些混蛋都還在說我為了虎符不擇手段，我堂堂一個後梁太子，誰稀罕你們的虎符？我是傻的，我要你們的虎符？”
顧南衣瞧著她：“那你抱得還那麽穩當？”
清歡很是絕望，她望著他：“我說，這事兒能不提了麽？不成你把我的手給剁了？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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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笑呵呵的跪在地上，一臉欣慰的看著楊公公將聖旨交到顧南衣手裏，說：“恭喜。”
顧南衣只是拿眼睛斜了她一下，從地上站起來，將聖旨交給五一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，便朝著她對面走去。
她撇了撇嘴，在心裏默默的罵了句王八蛋，亦怏怏的從地上站起來，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。她招了招手，笑的一臉揶揄：“小栗子，你看顧南衣像不像南昭要來西楚的時候，我的模樣？”
小栗子看著三殿下周圍圍的一遭人，讚同的點了點頭：“主子你要不要這麽記仇？”
她哼了一聲：“你主子我向來都不記仇。”
說罷，她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酒杯，淺啄了一口，嘖嘖感嘆了兩聲，看起戲來。隔得有些遠，聲音雖不清晰，還是能聽得真切。她凝著顧南衣左右逢源、心裏笑嘻嘻心裏罵唧唧的模樣，沒由來的感到愉悅。
所以嘛，老天向來是喜歡因果循環，且循環的毫無道理，你看它饒過了誰？
顧南衣舉著酒杯，應對著各路的寒暄，唇角的弧度如一。
“裴太尉，你這樣說，實在是太擡舉我了。”
“安將軍，千萬別那麽說，以後我還得仰仗您。”
“陸大人，著實是客氣了，我與陸公子向來交好，未曾有過矛盾。”
……
顧南卿冷眼坐在一側，手裏的酒杯，幾乎要變了形。
清歡瞧著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樣子，笑彎了眼，正要起身去湊湊熱鬧，顧南卿卻搶先了她一步。她看著他站起來，腳步頓了頓，笑瞇瞇的看著他走了過去。
“恭喜三弟。”
顧南衣聞言扭過頭去，眼神冷了冷，不過是剎那，便恢覆了正常。他從桌上倒了一杯酒，仰頭盡數倒入口中，說：“大哥客氣，這杯酒我敬你。”
顧南卿亦將杯中的酒飲盡，道：“三弟客氣，這杯理應我敬你。”擺出一副欣慰且感慨的長者姿態：“畢竟你長大了，手中都握有兵權了。”頓了頓，緩緩道：“大哥是看著你長大的，原以為你紈絝沒出息，深信你是太傅口中的‘爛泥’，大哥……”
顧南衣的眼神冰涼，唇角的弧度卻始終如一，他打斷他，笑道：“我記得之前大哥好似問過我對於爛泥怎麽想，我當時說是應當問太傅。”他環視了一周，目光定在一處，揚聲道：“李太傅！”
李太傅聞言走了過來，疑惑道：“三殿下，你找我？”
他點了點頭，笑道：“是有事要請教太傅。”看向顧南卿：“大哥說一直記得你講的那句‘爛泥扶不上墻’，還道爛泥本就應是踩在腳下，對扶上墻這一說法不解。所以，太傅可否為我大哥解個惑？”
李太傅沈思了一下，豁然笑道：“這不過是一句坊間的俗語，亦是我氣極時的口不擇言，本就唔什麽道理可言。”看向顧南衣：“三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才好。”偏頭看向顧南卿：“大殿下，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等到顧南卿點了點頭，他才接著道：“大殿下，無論是爛泥，還是其他，都有自己的命運，都不應被踩在腳下。你這樣的想法，很是讓我憂心。”
顧南卿掩下眸中的暗沈，笑道：“是我一時愚鈍，勞太傅憂心。”
清歡“撲哧”一聲笑了出來，顯得格外的突兀。
她看向聞聲偏過頭來的三個人，擺了擺手：“剛剛看到了一只狗不小心將自己絆倒，委實是好笑，沒有忍住便笑了出來，是不是……打擾你們了？”
顧南衣看著她，輕笑道：“怎麽會。”
還未等顧南卿說話，他便問她：“你過來是做什麽？”
她看了一眼面色發黑的顧南卿，便移了眸光，笑道：“我過來恭喜你啊。”
許是氣氛有些緊張，李太傅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腳步急促的離去。
清歡看著他的身影，感慨道：“太傅真真是年紀大了，終於曉得年輕時自己口業重，明白了很多道理。”
顧南卿冷笑了一聲：“比如？”
她扭過頭來，笑意盈盈的看向他：“比如，飯可以亂吃，話不可以亂講。”
“將將謝太子說看到了一只狗被絆倒，我瞧了半天，沒有瞧到。謝太子可否給我指一下，讓我也看看那只狗，亦樂上一樂。”
她聞言聳了聳肩，說：“那只狗曉得自己出了醜，自是跑遠，免得再讓人笑話。”擡了擡眼：“這樣淺顯的道理，大殿下竟不曉得？”
顧南卿笑了一聲，酒杯在他手中發出破碎的聲響。他松開手，轉身離去。
清歡向一側湊了湊，小聲問道：“我是不是惹你大哥生氣了？”
顧南衣點了點頭，眸中閃過細碎的笑意：“你也曉得。”
她“哦”了一聲，說：“那就好。”
他似笑非笑的問道：“你故意的？”
她坦然的看向他：“對啊，我是故意的。”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我原本還擔心他不生氣來的，現在看來，是我高估了他的脾性，亦低估了自己的能力。”
顧南衣看著她，眼神涼悠悠的：“是你讓父皇將虎符交予我的？”
明明是疑問句，卻說出陳述句的意味兒來，清歡撇撇嘴，把玩著手裏的酒杯：“我哪裏來的能耐，讓皇上將虎符交予你？”
“銀狐是你獵到的。”
“他娘的，老子沒獵到！”她聞言暴躁起來：“別人不懂得當時的情況也就罷了，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。那銀狐不是我獵到的，是它自己撞上來的。你看那小祖宗除了狐頭有些腫之外，那裏還有傷痕？！”
她四下環視了一眼，語氣略略有些無奈：“偏偏那些混蛋都還在說我為了虎符不擇手段，我堂堂一個後梁太子，誰稀罕你們的虎符？我是傻的，我要你們的虎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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